再会的事情
“你看看你。”
药研无奈地叹一口气。
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：“我也…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嘛。”
“别笑了。”药研捏捏我的脸，“好好地去做作业吧。”
“嗯嗯，”我忙不迭点头，“虽然大概还是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“……已经没有时间了吧？”药研看着我，我仿佛脑补出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，背景是“唉”的样子。
“我知道啦——”我轻轻叹一口气，装作自己的背景也是“唉”的样子。
药研拉起我的手：“这是新的？”
“嗯。”我点头，“水果刀，可疼了，我不敢用力，划了一丢丢就放弃了。”
我弯起眼睛：“嘻……很没用吧？”
“是没用。”药研揉揉我的发顶。
“那，”他另起一个话头，“怎么没有找那位大人了？“
我看过去，他虽然表情依旧温柔，但眼底却隐约晦涩不明。
他要真不想让我知道，决计也不会露出我能看懂的表情。
我大概懂了这叫什么意思，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。
“他……”
——大概是，不敢吧。
“如果每次都因为这样的小事找他撒娇，有点不好意思呢。”
我轻声说，忍不住低下头。
空气安静下来。
“你又哭了？”药研伸过手，但是没有强迫我抬头，只是试探着抚摸我的眼角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叫我尊称了，大概是我配不上“主人”这个身份吧。平等的称呼能一下把人拉得很近，这么一想起来我第一次哭着被他喊“大将”搂进怀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“我没哭。”我拿脸颊蹭他手心，换他力度轻柔的揉捏。
我真没哭。
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哭了。
“——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。”我抬头看向药研。
“你……”他看了我的眼睛一秒，接着像是不忍心一样挪开视线。
“你也知道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过来什么的…现世那边的事更重要吧？”他垂眸不知道看着哪个角落轻声说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我回答。
“你也知道……我们…而且就算是那位大人也…救不了你。”他的声音更轻了。
“嗯，这个我也知道。”我也放低了音量回答。
“那就回去吧。”药研再次摸了摸我的头顶。
我不想回答。
“明明那么说了……”我小声嘀咕，但是又故意要把话讲给药研听见，“骗子，坏蛋。”
他又有些无奈地笑起来：“我的确那么说了。”
“现在的你，不可能自杀吧？”
我哑口无言。
对啊，我没办法做到。
既然不可能自杀，那药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，也算不得什么。
“可是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，还是说不出话来。
“所以，去现世好好努力吧。”他没有再摸我的头了，而是握住我的手腕，力度轻得我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。
“不要再这么做了，大家都看着你呢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我总算找到能说的话了，“根本就没有大家啊。”
“那就假装有吧，就像那位大人一样。”
药研从来都不提那个人的名字，不知道是怕我觉得冒犯还是单纯的不愿意提起，但我光是听见这样的代称都会下意识颤抖。
对啊，这样的假装，还是可以的。
“可是……”我还是想重复地找到一些什么话来讲。
药研温柔地看着我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半晌，我才说出这样一句。
我最讨厌“我不知道”这句话，如今我也用它来搪塞了。
“那就不要管那些，先去做吧。”药研又补充道，“是指要做的事，不是手腕。”
我没忍住一下子笑出来：“噗。”
“不会啦，水果刀太可怕了。“
“美工刀也不行。”
“这个我可说不准。”
“……”他被我噎得没话说。
我笑了一下：“那我这就走啦。”
又小声补充：“本来还想找药研做些酿酿酱酱的事情，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你打发了。”
“那——你要留下来吗？”药研朝我伸开双臂，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。
“算了算了，药研真是太毁气氛了，没意思。”我朝他皱了皱鼻子，还想再做个鬼脸什么的。
他倾身过来，在我鼻尖轻轻吻一下：“去吧。”
“略。”我把没做完的鬼脸近距离朝他做完，转身就走。
“走啦。”
“嗯，等你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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